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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古人在现代生存的可行性(中二)



“我家只有一张床,”蒙恬跪在床边,和吃好喝好换好家居服的少年商量,“今晚你一个人睡?”


虽说是跪在床边,但也不觉得如何屈辱。毕竟嬴政一时拉不下面子敞开大腿坐,仍是双手搭在膝上挺直腰板小学生似的跪坐着。


嬴政终是弯下他那树苗般的腰,伸手向地上探了探:“太高了,掉下去会痛。”


由于嬴政穿着蒙恬的衣服,虽说他身材高挑,可跟当年青春期抽枝般长高的蒙恬一比还是差了五六厘米,再加上嬴政又是高瘦体型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本就大了一圈。这一俯身衣领便空出个洞来,窥得少年微隆且匀称的肌肉,就连渐渐没入裤中的马甲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穿了堪比没穿。


蒙恬闭了闭眼,莫名想起句极为常见的插旗名言:都是兄弟嘛,干什么要在意那么多。


他自然没把心中的奇怪想法说出:“你睡姿不要太差就不会滚下去。”


“那是自然。”嬴政很是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呢?”


“我睡书房。”


上古人民想是被未来的食物俘获了,今晚心情格外的好,对他的态度随之比一开始好上不少:“你可以在外侧睡。”


有更好的选择自然不能亏待自己。虽说蒙恬明白嬴政可能只是怕自己一人会滚下去,可仍是心中莫名发烫,半推半就地躺在了外侧。


没奈何这床再大也不过是设计来给一人用的,两个人高马大的男性挤在上面实在难为,就算有意拉开距离也不过两人之间隔了一个拳头。嬴政做事倒也效率不肯浪费时间,这点甚至提现在他休息时,眼睛一闭半分钟内便传出平稳的呼吸声。


蒙恬略带僵硬地扭过头,他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以至于要近距离接触少年时心慌意乱。说不上讨厌,倒更像是因多年痴心成真油然而生的胆怯。


不待他细想,无法再像睡前一般控制自己举动的嬴政突然向蒙恬这处翻了个身,手臂不带什么力道地砸在他的胸口。


分明是他常用的沐浴露味,就连衣服都是他刚买的洗衣液香精味,而且两人多少也算是单方面坦诚相见了一回。可他闻着带有少年体温的香气,目光躲闪间瞥见那泛着月光色泽的肌肤……他这形容实在有些感性了。就只是两人靠得近了些,蒙恬便止不住似乎要从喉口扑腾而出的心脏,他有一瞬甚至觉得自己要在这片熟悉气味的海中溺毙了,甚至比寻常人略低的体温都烫得他骨骼都要化开。


蒙恬慢腾腾地从少年手下脱出,轻手轻脚地去了书房,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


窝囊。


蒙恬蜷在书房的小沙发上自我反省,将近一米九的壮硕型体格躺沙发实在憋屈。


他算是看明白了,嬴政的脸他是很喜欢,可刚见面喜欢成这样绝对蹊跷,更何况他今天为这人干的怪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你说哪有人对刚见面的人好成这样的?小贵族似乎知道什么又不肯多说,听到他叫蒙恬都没多大反应——可他冷静下来都要自我怀疑是在给拐卖儿童的糖果了。


虽说蒙恬作为新时代青年从前封建迷信怪力乱神,可一回生二回熟:连穿越都信了还有什么不敢信的呢?指不定他和那与他同名的秦朝上将军有何关系,人正借着他向从前的君主表忠心呢。


转世之流他却不太想往这方面猜。再说两千多年了,前缘散尽,前世为何还要来找今生的人呢?


想到此处竟令他心揪了一瞬,一时睡意全无,索性爬起来慢腾腾审核起新发来的工程图纸。




蒙恬是被舔醒的,那扫过他脸颊且带着倒刺的触感他实在再熟悉不过。可他这一天累得很,又折腾了半宿才刚睡下,再加上作为社会人士工作日的休息时间被打扰的不满,挥挥手想要赶走身旁的主子:“别闹。”


身旁似乎有人小心翼翼地提开了作威作福的肥猫,极轻极轻地说了句:“不是我带过来的。”


这个声音实在醒神,不正是他这一晚上念着的那人吗。蒙恬本是迷糊着,竟因为轻轻的一句话猛得睁开了双眼。


提着猫的少年低下头,长发垂在他面前摇摇晃晃,似有若无地挠着蒙恬的脸。


“你怎么……”蒙恬发问。他记得少年开始并未表现出对猫咪的兴趣,怎会半夜不肯睡觉抱着它?难不成这大晚上转了性,突然意识到小动物的可爱之处?奈何他双眼还未适应黑暗,朦胧间只能看到嬴政背着光的一个轮廓。


“它咬我,还……”嬴政许是不想跟一只猫计较,但又怕不说遭蒙恬误会,以手比爪在脸颊处摁了摁,“我追出来的。”


蒙恬点点头,这不用多做解释他就能感同身受:许是肥猫半夜巡视领地,对着身上带着他气味的嬴政又舔又咬还用爪子踩脸的。直到把人弄醒了才发现找错了对象,这才跑来骚扰宿在书房的他。


他实际上还有点犯迷糊,撑着靠背活动活动缩麻的双腿,刚构建好的豪情壮志在见到本人后立马没志气地分崩离析。再一次踏上了暗恋小伙追人的老路,没话找话:“她叫阿黑。”


蒙恬本以为嬴政会鄙夷一下他的取名水平,毕竟也是能取出扶苏这名字的始皇帝。不料少年听罢只是嫌猫在怀里太过闹腾把她放下了地:“她是黑色的。”


蒙恬有些好笑,他只道自己没话找话,不想少年尬聊能力也是顶尖:“还早得很,你不回去睡会?”


“三个时辰足够,”嬴政摇头,此时蒙恬终于能看清他的脸,他正眯着眼望向仍是漆黑一片的天,“倒是你,闹腾半天也不嫌累。”


原是少年浅眠,蒙恬再小心还是将他惊醒了。只是他懒得动弹,只瞥了眼蒙恬便继续睡去。


“是困了。”蒙恬苦笑,他算是明白嬴政脸上黑眼圈是怎么来的了。


“回去躺着,”也不知是嬴政习惯了命令语气还是一门语言的初学者通病所致,分明是一句关心的话被他说得毫不客气,目光随之转回房内,“这是‘书’?”


蒙恬颔首,他大致明白这人早起做什么的了。想来先秦没什么夜生活,长夜漫漫,除了读书外倒真没什么娱乐活动。


“我定期整理过,虽说比不上图书馆的种类书籍量,多少还是有好好分类的。”


“什么?”嬴政乍听到一堆新名词有些发懵,但此时蒙恬在他心中的魅力显然远不如书籍来得吸引人。是以喜好刨根问底的好奇宝宝不再纠结,将飘到脸上的碎发别在耳后,对背过身偷偷打哈欠的蒙恬道:“我自行分辨,你躺回去。”


“陛下以前也这样?”大晚上不睡起来净给自己找事做。


嬴政已开始踮起脚找书,看样子是将世界都屏蔽在外了。


“……罢了,”蒙恬认命,“我帮你开了灯就去睡,别摸黑或者点蜡烛看书,早晚近视。”




“陛下明日跟我出趟门吧。 ”第二天下班,蒙恬算着明天正是节假日,对着终于放下了点古人矜持窝在躺椅上的嬴政提议。


电视正停在央视记录频道,也不知放到了第几季舌尖上的中国,倒是和蒙恬身上围着的围裙相得益彰。


嬴政手里拿本不知道从哪翻出的《小蝌蚪找妈妈》,他约莫认为这是识字类的教材,逐字逐句顿着读面上严肃得很。也不知道他在家宅了一天看了多少幼儿读物,发音倒是比今天早上标准了:“何事?”


“给你买些生活用品。”


嬴政没有立刻回答,他先是抬眼判断蒙恬身上的装束,弯唇道:“你会做饭?”


“我以为你要说君子远庖厨。”蒙恬笑道。


“无稽之事。”


蒙恬不再说笑,又怕锅热得太过忙回了厨房,嬴政眨眨眼,倒了回去继续他的找妈妈之旅。


晚间两人商量一番,由蒙恬打地铺,嬴政独占一张床作为结果。上方的少年睡前探出头,颇为疑惑:“我睡相这么不老实吗?”


“不是,”蒙恬有些苦恼,他总不能告诉少年是自己的问题吧?“晚安。”


嬴政拉好被子,平躺着合上眼,标准的别人家乖宝宝做派:“嗯。”


第二天仍是嬴政将蒙恬叫醒的。


蒙恬从没在节假日里这么早起过,可惜对着少年他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只好眯着眼去洗漱。洗脸时一面擦去脸上沾着的水一面从夹层摸出年岁久到简直能当传家古董的木梳与几根皮筋,脖子上还挂着吸水毛巾便出了浴室。外面的嬴政早已换好衣服趴在床上等他了。


“我昨天就想问了,”嬴政把玩着一条镶着粉色蝴蝶结的颈带,闻声抬起头来,“你家中怎么这么多……女子的玩应?”


蒙恬坐上嬴政腾出的空地:“坐起来点,这样我绑不住。”


“你昨天不也让我散着发。”语气有些别扭,但多少还是听话地坐起来了。


“我当时是看你头发刚吹干……”蒙恬先是将他分出四股来,默默扎起鱼骨辫,“你刚才问的那些应该都是前女友留下的。”


嬴政看来是个会体谅替他整理仪容的下人的国君,全程动都没动,脸直直向着前方,以至于蒙恬看不见他的神情:“妻子?”


“曾经可能是。”


“你会做饭和这个也是因为她?”


“不是,早在之前就会了。”蒙恬垂着眼,声音低而轻,“可是觉得奇怪?男子会这些……”


嬴政小幅度摇摇头轻笑起来,笑声像是从鼻腔中发出的。他先是嘀咕起那古老晦涩的语言,而后又轻轻哼了起来。之前蒙恬觉得这是像南国方言,可听得久了又觉得并非如此——它带着大舌颤音与某些无法理解如何是发出的音节。


“你在唱歌?”蒙恬问他。音乐大抵相通,他又天生对此方面敏感,虽说听不懂嬴政在说什么,可那缠绵悱恻入骨深爱却是能听出来的。


“曾经也有人问过我相似的话,”嬴政答非所问,“情况并不相同,只是……他也问我。”


“‘可是觉得奇怪?’”少年感觉到蒙恬已将他的发辫盘起,这下终于肯回过头了,只是表情看不出什么,倒是他目光幽幽地似要将蒙恬看穿。


蒙恬思来想去,觉得“为何而问”这种隐私问题少年还未熟到会告诉他:“这首歌在唱什么?”


“齐风……你猜猜看。”


“卢令?”


”这哪有狗,“嬴政被逗得笑出声。这张脸再加上混淆视听的盘发,若不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定是街上的回头率担当,”罢了,你慢慢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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